王成國近照。

7月末，記者走進南昌縣向塘鎮的一所民居，見到了97歲的抗戰老兵王成國。王老的兒子捧出珍藏的紀念章，小心地幫老人佩戴在胸前。老人坐在客廳的藤椅上，打開了記憶的閘門。

“恨啊，不恨鬼子能當兵嗎？”說起當年參加八路軍打鬼子的故事，王成國精神頭十足。談起與日軍斗智斗勇的往事，講到“過癮”處，他幾次開懷而笑。

1928年2月，王成國出生于山東省昌邑縣（現昌邑市）。1941年，一位地下交通線的八路軍戰士暫居王成國家中。當時正讀小學的他，心里很是佩服這位“八路”，經常和他聊天，聽他講打鬼子的故事。

一天，八路軍戰士對王成國說：“小家伙，跟我當‘八路’去，扛起槍，咱一起把鬼子趕出去。”就這樣，14歲的王成國加入膠東軍區十四團二營五連，肩負起護送抗日干部從膠東到魯南的重任。

那時的戰斗充滿艱辛與危險。王成國和戰友們常常打伏擊戰，他們埋伏在老鄉家的房頂上，待日本鬼子的汽車駛近，便將手榴彈精準地扔到車上。然而，敵人的報復來得又快又狠，他們瘋狂地燒毀百姓的房屋。于是，部隊轉移到野外，利用山頭、溝壑等地形繼續與敵人周旋。“那時候我們用手榴彈多，因為這個我們自己會造。”王老說。

1942年底，日軍糾集萬余名日偽軍，對膠東抗日根據地進行大規模“拉網掃蕩”。“所有抗日部隊都不固定駐扎，每天晚上都要轉移。”王老說，那時部隊化整為零，在百姓掩護下與敵人周旋。一次突圍中，王成國所在連隊被包圍，戰士們集中火力沖鋒，突出包圍時，全連有30多名同志傷亡。

當記者問王成國在戰場上是否害怕時，老人只是淡然一笑：“顧不得怕。”

1943年12月，王成國所在部隊駐扎地遭鬼子突襲，他所在排負責掩護大部隊轉移。激烈的戰斗中，身邊戰友接連倒下，排長背部中彈，王成國左腿負傷無法動彈。眼看鬼子越來越近，危急時刻，救援部隊從鬼子背后發動攻擊，鬼子聞聲逃竄。“那時武器落后，情報不準，我命大，但很多戰友犧牲了。”王老傷感地說。

受傷后，王成國被送到戰地醫院。當時醫療條件極差，為了躲避日軍襲擊，戰地醫院藏在地下。“其實就是挖通兩口井，中間鑿出通道，就成了戰地醫院。”王老回憶道。沒有麻醉藥，6名護士按住他，醫生用一根探針連著繃帶在貫穿傷洞里來回拉扯，血水四濺，劇痛難忍。可他硬是咬著牙挺了過來，清洗后上完藥，手術便算完成。

讓王成國銘記于心的是，盡管環境簡陋，老百姓卻把舍不得吃的東西都拿來給他和其他傷病員吃，希望他們能盡快康復，重返戰場繼續打鬼子。如今，王成國左大腿上一前一后兩個大大的凹洞，便是那段崢嶸歲月留下的深刻印記。

在戰火紛飛的歲月里，王成國也在不斷成長。1944年5月，他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。之后，他前往抗大學習班學習，系統學習了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、哲學、政治工作等，還學習了射擊、刺殺、土工作業等軍事課程。“經過組織的教育，明白了更多愛國救國的大道理。”王老的話語中滿是對組織培養的感激。

抗日戰爭結束后，王成國又參加了解放戰爭。1958年，王成國轉業到地方工作，之后又數次調動工作單位，但無論身處哪個部門、擔任什么職務，王成國都將全部感情融入工作之中，為地方建設貢獻自己的力量。

“過去的情況和現在不一樣，如今國家強大了。但國家強大了也不能停滯不前，人家在進步，你若不進步，就會落后。”王老的話語樸實卻充滿力量，這是一位抗戰老兵對國家發展的殷切期望，也是他用一生踐行的初心與信仰。

（本報全媒體記者 李 芳 文/圖）